学生喊呛，村民受冻，延庆镇一些供暖工程仍未完工

“进入供暖季以来,学校周边城中村开始燃煤取暖,煤烟呛人,孩子一直咳嗽。”有延庆的学生家长向本报反映,延庆镇一些城中村的煤改电集中供暖热力工程尚未完工,村民只得四处找煤,烧煤炉取暖,空气污染严重。

“每天早上送孩子上学,都能闻到学校周边浓重的煤烟味。”反映问题的李先生说,学校东门和南面被胜利街村这个城中村包围着。本来今年为改善空气质量进行煤改电,可是供暖半个月了,工程主管线才架设完成,正在进行管线入户,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工。天气太冷了,一些村民等不及,纷纷开始自己烧煤取暖。

11月26日,记者来到现场。根据空气质量预报,当天延庆空气质量是优,然而记者在校门前明显能闻到煤烟味。

延庆一小位于北顺城街和玉皇阁大街交叉口的东南角,目前在校学生大约1500人。学校北面一街之隔是延庆医院,南面就是胜利街村。学校的南门就开在该村的杨家胡同,但学校铁栅栏门锁着。

记者采访时正赶上学校放学,校门口满是接孩子的家长。记者和几位妈妈聊天得知,早晚接送时学校周边煤烟味特别呛人。“早晚温度低,村里家家户户生炉子取暖,所以烟味大小型混凝土泵厂家,白天情况就好些。”“一般孩子4点多放学,做完值日,磨蹭磨蹭再出来就快5点了,回家步行穿过村里,老街上烟雾弥漫。”“今年好像比往年还严重,煤烟味很大。”记者注意到,戴口罩上学的学生很少。

记者进入胜利街村走访。只见街巷胡同中,粗大的主管线已经基本架设完毕,施工人员正铺设支路管线。

查阅天气预报,从11月初,延庆的最低气温就降至0℃。为了取暖,村民想了各种办法。在不少村民小院门口,都能看到墙根下堆垛着一袋袋燃煤。“我岁数大受不了冻,家里早就自己烧炉子了。”一位老太太热情地拉记者进她家。一进屋,只见两间正房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床边一面墙都是暖气片,里屋外屋两三层棉质门帘,温度计显示15℃。老人说,她家去年才重新安装了排放达标的清洁采暖炉和暖气片,煤球也是去年剩下没烧完的。“花了好几千呢,用得好好的,真舍不得拆掉。”

一位中年妇女带着记者进她家院子,曲里拐弯的小巷只有半米宽,里面住了十来户。其中几户房檐下伸出了烟囱,一股股冒着呛人的白烟,墙角煤堆旁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煤块。村民说:“这些没有加工的散煤大都不是达标的燃煤。”

午后阳光灿烂,一些村民在门口晒太阳聊天。他们告诉记者,现在11月底,大多数村民等不及煤改电,自己烧炉子取暖了。还有一些老人喜欢热炕,就到处捡树枝当柴草烧。“往年村里登记买煤,供应的是政府补贴的清洁煤;今年由于要全改为集中供暖,不让卖煤了。但各家各户都有办法搞到煤。”“那天晚上,还有河北来的送煤车在外面呢。”一个中年男子说,“我自己也能去拉煤,开个车个把小时就回来了。”记者还碰到一位邻村的村民来兜售散煤,他们村去年煤改电,多买的煤不再烧了,打算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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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走访了该村的多个巷子,发现不少冒烟的烟囱,特别是一些二层小楼的烟囱浓烟滚滚。在邻近东顺城街的一幢两层小楼的一根烟囱伸向胡同,持续冒着浓烟,胡同口烟雾弥漫,令人窒息,路人捂着鼻子匆匆走过。

一位村民告诉记者,这两天有新消息,由于供暖延期,村委会开始排队登记清洁煤了。于是记者电话联系村委会,一位负责人说:第一批煤已经分光了,后面订购的事情要等镇上安排。记者多次拨打延庆镇新农村建设服务中心的电话,终于打通后,一位值班人员说:“负责人都忙着到现场盯进度去了。”她解释,煤改电项目遇到很多问题,推进不太顺利,需要协调各种矛盾,为了不让村民受冻,区里镇里都很着急。

记者了解到,正在实施的项目名称为延庆镇城中村煤改电集中供暖热力工程,项目从今年5月开始入户摸查了解取暖情况,9月份动工,到如今仍未完工。与胜利街村同时实施煤改电工程的还有自由街村、解放街村和北关村。

和一般埋在地下的供热管线不同,这里的管线是架在空中的。原本狭窄的巷子搭建起如同门框一般的钢结构,间隔10多米立一个,上面架着进水出水两根粗大的供暖管道,在胡同里形成一条长长的“门廊”。

紧邻学校的杨家胡同是一条老街,路面低洼狭窄,部分民居低矮破旧,院门窄小。两根粗大的管子几乎把小巷完全遮住,只留下一线天,村民觉得影响采光。还有村民认为,本来胡同就窄小,现在架了这么多管子更逼仄,出现火灾消防车开进来都困难。

记者看到,为了让供暖管道入户,很多院门上沿的牌匾上被掏了两个大窟窿,供暖管道从这些窟窿中进入院子。“村里的老房子很多都有100多年的历史了,本来古色古香,现在穿插了这么多钢架子和大管子,看着很别扭。”一位村民说。

施工人员向记者解释,这些老街的下水道就在狭窄的路面下,无法开挖,只能把供热管线架在空中。而且因为房屋老旧,从下面铺设管道十分困难。

随后记者来到胜利街村西面的自由街村,路口堆放着等待安装的暖气片和管道。一位施工现场负责人告诉记者,自由街村的路面比较宽,施工难度小,因而施工进度要快于胜利街村,但在入户过程中,仍出现很多没想到的阻力,拖延了工期。“一些村民就管道设置的位置产生争议,有村民不想让管道压到院墙上,还有村民就是不让管线入户。”他介绍说,目前自由街村已完成60%管线入户工程,开始供暖。“看到已经供暖的住户又干净又暖和,原先不愿意安的村民也着急了。”

供暖是一项时间节奏非常强的民生保障工程。北京市城管委的一位负责人形容称:“这就像学生考试,铃声一响必须交卷。如果之前功课没做足,结果必然是市民打爆热线,维修工人焦头烂额。”

供暖季之外,供热企业在忙什么?怎么才算做足功课?一位大型供热企业的技术人员告诉记者,其实,上个供暖季一结束,他们就开始忙活设备检修、管线更新等工作,为下一个供暖季做准备。如果有大范围的管线铺设工程就更要及早动手,“天热的时候不施工,天冷了就赶不上供暖。”

而记者在延庆镇胜利街村看到一纸通知,显示9月份才陆续开始街巷主管线的架设。村民说:“这么大工程量,现在管线还没入户,能赶上今年供暖吗?”如果没有煤改电,往年9月份都开始登记买煤了。

记者在政府网站查到,延庆镇城中村煤改电集中供暖热力工程是开展大气污染防治的重要举措,同时也是消除平房区冬季采暖安全隐患的民生工程。从4月份开始,区农委调研、区发改委立项批复,区规自委的规划审批……各个阶段项目的招标中标信息接连公布,可见相关部门对这个上亿元投资的大型民生工程十分重视。

记者在现场看到,涉及今年煤改电的几个城中村变成了大工地,几条街巷同时推进施工,工人忙得不可开交。村民说:“工人挺辛苦的,天黑还在干。”对于目前的施工进度,村委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村干部经常到村民家中做工作,说服村民主动拆除煤炉,配合施工。11月22日,延庆区城管委发布一则消息称,该项目电力工程主体已完工,为保证村民温暖过冬奠定了基础。而此时供暖季已经开始一周。即便如此,有些村的供暖改造延期已成定局。

其实,按照正常的供暖行业节奏,如果供暖季前难以完成管线施工,相关部门就应该及时调整政策,着手应急措施,避免村民挨冷受冻。可这几个村却是村民各自想办法取暖,甚至购买不合格的散煤,反而造成空气污染。